愛情中的鬼遮眼V.S. EMDR(第二集)~EMDR是如何運作





文//<吳立健心理師>


        因為上一篇文章的關係,許多人(咳~其實只有兩個XD)私下詢問倒底EMDR是如何對所謂的愛情鬼遮眼進行工作?


為了讓大家可以多了解一點,


我還是引用Mosquera 和Knipe (2017)這兩位EMDR大師的「Idealization and Maladaptive Positive Emotion: EMDR Therapy for Women Who Are Ambivalent About Leaving an Abusive Partner」Paper,稍微來跟大家介紹一下。


        什麼叫鬼遮眼?這其實是我自己說的粗俗名詞,這兩位西班牙與美國的治療師,當然不會這樣說。


他們用的詞是「理想化和適應不良的正向情緒」,

但簡單的來說,就是一個矛盾的事實。

在關係中你可能被打、虐待,明知道對方對你不好。


周遭的親友團都叫你塊陶啊~!!

另一方面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自願回去這不正常的關係中、離不開這關係。

僅因你還看到這關係裡有些微正向的地方

(EX:他打完我,哭著跟我道歉的眼神,我知道他打完我之後,是真的很難過~他也不想這樣)。


受害者對這段關係有過度理想化的未來感以及緊抓著那些許的正向感受

(對方道歉的眼神;除了打我,他平常對我很好),

因此他們的生活就處在

「他還是愛我的,我們的關係還是有可能改變」V.S.「我應該離開他,他是個爛人」兩個矛盾中擺盪。


就算我們再怎麼說塊~陶~啊~還是沒有用的。


因為對這段感情投入了太多,我們捨不得看見自己的努力崩解,


所以開始理想化他可能會改、關係可能會變好,甚至自己欺騙自己,


告訴自己別人都不清楚我的感情狀況,只有我自己最知道,我看得見他的真心。



        我們的人心太複雜、我們的大腦太複雜,為了讓自己在這段不堪的關係中好過一點,

我們開始欺騙自己,久而久之我們開始會出現奇怪的防衛、甚至是扭曲的信念,開始認為這渺小的關係,會有好的結果。


        講了那麼多,我們稍微來看一下Paper中的例子吧。

這例子是一位女性離不開會一直打她的男朋友,實際上這位女性(以後叫他A子好了)來諮商前差一點被男友打死,

不過還是認為男友是出於愛才這麼做(這夠鬼遮眼了吧!!)。


作者表示他們使用一般EMDR程序工作,但一直遇到鬼打牆,A子一再哭泣、說話、沒有動機去解決問題中循環。


A子後來甚至表示她想男友,也在考慮要對這個差點打死她的男人撤告,

她知道這樣不好,但還是好希望這男人回到她身邊。


A子喪失了處理這種情感鳩葛的能力,且對於男友出現過度正向的寄望。

她的大腦開始一直去回憶與男友相處中好的記憶。


為了先處理這樣鬼遮眼,治療師請A子去想著與男友相處最開心的記憶,

接著對利用EMDR的眼動步驟對這不適當的記憶進行處理。


我隨手翻了一下對話,讓大家看看眼動對鬼遮眼的影響。

我稍微小修了一下文句,真的有興趣的人還是建議看一下原文~


PS:對話後面寫「眼動」就是只用手指頭在A子面前約30公分來回移動。

詳情可參閱「心理的問題就是記憶的問題~淺談EMDR療法」一文。



「回憶美好的記憶」



A子:「回想我跟男友相處最美好的記憶,應該是有一次我在公園等他,

他躲在柱子後面看著我,當我發現他時,他開心的歪著頭、笑著看我。

我知道這是一件蠢事,但對我來說這回憶很幸福。」



治療師: 「這不是傻事。注意這畫面,如果說從0到10分,10分是最好的感覺,這回憶會是幾分?」



A子:「10分,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美好的時刻。」



治療師:「當你想到那個記憶時,注意到你的身體有什麼感覺?」



A子:「 (指著心臟)這裡有個不錯的感覺。」



治療師:「注意這感覺 」 眼動



A子:「看見他幸福的臉,對我說“我找到你了!”」



治療師:「專注在這裡,然後允許任何想法出現在腦中」 眼動



A:「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好平靜」



治療師:「 很好~別擔心。讓事情自然的發生。」



A子:「但是我好像瘋了(開始哭)」



治療師:「注意著這邊」 眼動



A子:「我現在比較無法那麼集中精神」


(譯註:有時在眼動之後,人們會比較無法回憶起原本那個記憶)



治療師:「回到一開始的畫面,有辦法跟剛剛想到一樣的畫面、感覺嗎?」



A子:「我沒有辦法想到一樣的畫面,我注意到好像有電流穿過我全身一樣。」



這時A子對男友的理想化已經開始削弱,也開始出現一些困惑。治療師開始解釋發生了什麼是



治療師:「我們現在的工作就是讓這些(自認為美好的)事情不要這樣影響你。

你需要去思考自己與現實環境的狀況。」



A子:「面對同樣的記憶,我的身體感覺不到興奮。 一樣的記憶、一樣的臉。

 但現在我可以感覺到受傷了。」


(譯註:這時A子的腦中漸漸開始出現就合適的想法)



治療師:「 OK,專注於這一點。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跟著感覺走」 眼動



A子:「我想要想起這記憶、我想要感覺到焦慮,但好像有東西快速跑過,

我很難去回憶這記憶,有時可以、有時不行。」



治療師:「跟著這感覺好嗎? 」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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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眼動回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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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子:「在一個陽光的下午,他不在我身邊,我感到很焦慮。」



治療師:「跟著這個感覺 」 眼動



A子:「有一種“這沒有關係,我可以和兒子在一起,沒有他也沒關係”的想法跑出來。

這就是要讓我瘋狂的想法,但有時候我又會出現那些美好的想像。」



治療師:「OK,跟著這感覺 」 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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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過程有點長,不過隨著眼動A子的想法越來越朝向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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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子:「我覺得很有趣,我一方面想跟他在一起,另一方面又不想。

我的內心認為我應該自己一個人,而不是跟他在一起。」



治療師:「跟著這感覺。」 眼動



A子:「我要離開他,但他開始哭了。而……我回到了他身邊。

我想要回到他身邊,但是我不行,我想待在他身邊,但我真的不行。」



治療師:「跟著這感覺。」 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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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子:「我現在想要對他說不,叫他走開。

在他攻擊我之前,我就應該對他說不。」



治療師:「跟著這感覺」 眼動



A子:「我現在真正體會到有些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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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子:「現在我很想哭」



治療師:「好,專注於這一點 」 眼動



A子:「我不想哭!」



治療師:「允許自己去感受這感覺。」



A子:「現在我想去擁抱他,當他哭時我想去擁抱、關心他。

但我懷疑我真的愛他嗎?為什麼我要跟他在一起?」


(A子的適應性的想法越來越明顯了,開始思考為何要跟男友在一起)



治療師:「 好的,專注在這,允許任何感覺出現。」



A子: 「從一開始我就像陷入一個循環,當我記得他的微笑、當我記得他打我的時候,就像一個圈子,他的微笑,他的毆打,一直循環。」



治療師:「跟著這個 」 眼動



A子: 「現在我只記得他打我,他正在打我、對我很差等等。不只是這些,很多時候他都這樣,有時他變得瘋狂,打我、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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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A子開始有能力可以正視她這段不正常的關係,開始不再眷戀她男友。


有了這樣一層正確的體悟後,她才可以離開這段鬼遮眼的關係。


Paper裡介紹了很多,我大概略翻了一下且修改了裡面一些句子,以增加閱讀性。有興趣的人可以參閱這篇Paper。


從這Paper中可以看出眼動過程對於鬼遮眼這想法的幫助,透過眼動來協助減輕鬼遮眼。


愛情中的鬼遮眼V.S. EMDR(第一集)
 

文獻參考:

Mosquera, D., & Knipe, J. (2017). Idealization and Maladaptive Positive Emotion: EMDR Therapy for Women Who Are Ambivalent About Leaving an Abusive Partner. Journal of EMDR Practice and Research, 11(1), 54–66.

心理的問題就是記憶的問題~淺談EMDR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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